佛曰:一花一世界,一木一浮生,一草一天堂,一叶一如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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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ronto, Heaven for Wild Life: 我的家在哪里 (Oct 25th 2009)

Toronto, Heaven for Wild Life: 我的家在哪里 (Oct 25th 2009)

好友JL多次提起他住的后院紧邻着山谷,不断地有各种野生动物出没。普通的松鼠,野兔及涣熊已不稀奇,竟然接连发现体型稍大些的野狐,野狼,和梅花鹿。

开始的时候,我有些不以为然。直到有一天他给我看了手机拍摄的一段录像:一只野狐蹲坐在房后,目视远方,通体红妆,宛如一簇跳动

的火苗在洁白的雪地里,是那么地醒目;画面一帧一帧地闪动,猛然间它掉过头,直视镜头,而后下颌微扬,眯起了细长的双目,仿佛看透了人的心思; 于是倏地纵身跃起,向山谷深处奔去,它优雅的身段,富有节奏地腾挪跳跃,还有一身柔软光洁的红裳,于寒风中舞动飘扬,一下子让人看得呆了。

这不禁让我想起远隔重洋的东北老家。五六十年代的黑龙江还处在原生态,那句‘棒打狍子瓢舀鱼’就是对当年的北大荒浪漫而又真实的原始生活环境的生动描绘。那时候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关内的人们下关东,开发黑土地。当时对新移民的宣传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:楼上楼下,电灯电话。

六十年代的中国,对普通老百姓来说,别说电灯,就是能点得起煤油灯,那也是奢望,更别说还可以住楼房,通电话!于是年轻的父母告别了山东父老乡亲,坐上了北上的移民专列,从山东往天津,再经哈尔滨辗转佳木斯,火车换了汽车,汽车再换乘了马车,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到了当时只有十来户人家的中安屯 – 那位于松花江畔生我养我的小农庄。

然而那儿没有楼房,没有砖房,没有瓦房,连山东老家的石头房子也没有。父母看到的只是一排排简易低矮的茅草屋。村长宣布茅草屋只能分配给先到的河南移民,后到的山东移民只能脱土坯,打茅草,自己搭个窝棚另立门户了。这样的打击,让母亲病倒了,可是生活是残酷的,即使拖着病体也要出工。

那时候父母这些移民们没心情去欣赏原始的自然风光,更没有时间去打狍子,下网逮鱼。在生产队长的带领下,他们披星戴月,伐掉整片的森林,用做木椽搭建生产队房子;烧光草原,平整湿地,怀揣硬硬的馒头和咸菜,土篮扁担一点一点儿地构筑高高的引水大坝,希望援引清澈的松花江水灌溉梦想中的稻田。 

茅草的窝棚搭好了,生产队的房子也建好了,高高的水坝历经2年蜿蜒数十公里,后来村长宣告我们的村庄海拔实在有些高,江水根本无法引过来,稻花飘香只能是个未竟的梦。父辈们没有时间反思,更不可能有丝毫怨言,他们拿到了公分,养活了家小,茅草的窝棚不能住一辈子,他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。

有一年,17岁的五姐和3个堂哥寒冬里骑车去远离百里的连队农场用白面换大米,希望让家人过年吃上饺子。半夜回来的路上,一辆违章超车的卡车在背后打开刺眼的大灯,年少的姐姐慌了,加上路滑,半边身子被绞进了车轮。那晚大队里正放着电影 《上甘岭》,主题歌英雄颂正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高音喇叭传来通知,年幼的我看着妈妈面色惨白,她被一辆汽车接走,我只能号啕大哭。第二天乡里有传闻说姐姐可能性命不保。直到四天后堂哥回来,才知道浑身是血的姐姐终于逃离了鬼门关。

而今父亲不在了,母亲终于住上了楼房,也有了电话。然而从茅草屋到当年毛主席承诺的楼房花了四十年。  整整四十年啊,当年背井离乡的父母为移民东北付出了一生。

看看如今的家园,森林毁了,土狼失去了家;草原烧光了,野鸭失去了家;湿地没了,从此丹顶鹤就永远地离开这片黑土;几年前村民们不知道谁先发现原来地下水居然可以无限度抽取,无成本地灌溉农田。家家户户于是竞相在自留地打了水井,发电机抽出亮亮的,清凉甘甜的地下水,洒向大地,骄傲得笑脸把稻花飘香变成了现实。

上个星期和母亲通电话,她说最近村里乡亲们都感到奇怪:今年雨水勤得很,水井却很难抽出水了,恐怕今年的水稻收成骤减。可是他们却依旧乐观,说如果天降大雨的话,估计地下水很快又会充足的。

写着这篇日记,心儿任思绪游荡,就在这时好友JL突然来电话,他说刚刚在家后院的山谷里又看见了那尾火狐!

火狐眷恋着多伦多这方土地,它不肯离去,因为这就是它美丽又富饶的家。

我不禁开始问漂泊四方的自己,秋天逝去,严冬将至,我的家又在何方呢?

严冬将至,我的家又在何方呢?

  

Elora Gorge –伊洛娜山峡 (10月24日)

Elora Gorge –伊洛娜山峡 (1024)

 

好朋友JL前几个星期就推荐了位于滑铁卢地区的伊洛娜山峡(Elora Gorge)看枫叶, 可是因为几次活动冲突一直推到了这个周末。 A住在滑铁卢,于是JLJM还有我今晨赶往滑铁卢去和小A汇合,伊洛娜峡谷一探究竟。

 

早上十点钟,JM和我在Leslie地铁站等JL的时候,天空完全被乌云笼罩,让人担心是否即刻有暴雨倾盆而下,因为我们知道JL最不喜欢在这样的鬼天气出行。 还好JL有第一手最新天气预报,说午后才会有零星小雨,而经历了数次风雨中跋涉,我们早已把这样的小雨视为等常。 事实上,无论雨雪风霜,抑或披星戴月,有好友陪伴前行,那也是很幸运,很快乐的事儿。

 

 

车子在401高速上飞奔,路过Milton的时候,看到道路两旁枫林灿烂如金,燃亮了浅浅的山坡; 在墨云压顶浓重色彩的衬托下,愈发地显得格外通透惹眼,犹如舞动的彩霞盘绕在巍巍断崖之上。我告诉JMJL,这就是多伦多人耳熟能详的响尾蛇之巅(Rattle Snake Point),希望下个周末能带他们来走这一段14公里的山路,拜访隐蔽深山的明珠 —— 克劳佛湖(Crawford Lake)。愿秋天的脚步能驻留些许片刻,让我们再次沉醉在她令人眩目的满山秋色。

 

 

但我们到了滑铁卢的时候,已近中午。于是小A带我们去德国小镇吃海登堡(Heidenlburg)的烟熏猪蹄膀。JL提醒说他房东建议2人分一个蹄膀,我说前年和同学Johnny来吃过,不记得吃不下这会事儿。于是四人每人点了一个蹄膀,德国生啤,配了土豆泥,蔬菜沙拉,还有青豆佐餐。可是等服务员端来饭菜,大家都傻眼: 要吃下整个蹄膀,似乎不太可能。蹄膀真的不错,酒家自酿的生啤更是可口,可是我们最终还是只能把剩下的半只各自打包带回。

 

A介绍说这海登堡蹄膀已经出名已久,几年前价格一直只有6.99加币。直到后来到此的中国人渐多,爱上了蹄膀; 一传十,十传百,使海登堡小店食客盈门,因此如今价格翻了一番。环顾店堂,阴雨天气的周末里这小店二十几张台子已经座无虚席,数了又数,证实了小A的说法:算我们这桌在内,竟有6桌中国人,操着中国的南北方言,对烟熏蹄膀发起着猛烈的进攻。还顺便学会了一个单词:Smoked Pork Hock = 烟熏猪蹄膀。

 

 

吃饱喝得之后,几个人都有些困意了。稍稍调整之后,我们便在20分钟后来到伊洛娜山峡保护区公园门口,却愕然地发现有告示说今日闭园。我们把车停在马路边上,四人从公园栅栏门口跨过去。

 

 

过了大概五分钟,远远地看见了公园收费岗亭。里面空无一人,于是四人大摇大摆的穿门而入,进了园区。 才意识到原来公园夏日是为野营和峡谷内漂流而设。瑟瑟的寒秋不再适合这样的活动,因此关门。可是我们看到仍然有人象我们一样,陆续来到这里爬山。

 

峡谷内多为松树,绿色仍然是山峡的主题。谷底水流湍急,我特别想顺着一颗伸向峡谷半空的树干攀爬,感受一下会当凌空的惊险刺激。可是小雨打湿了树干,非常滑,加上好友们极力劝阻,我只能叹口气作罢。


 

好事多磨,没想到走了大概2公里,前面突然有了一个铁桥横跨山峡。于是我们飞快地跑过去,从另一侧的山坡翻崖而下终于到了水边儿。